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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琅喉结滚动,想继续什么,终是忍下了。

    他只是落拓地望着她,眼眶泛红,似乎有些难过。

    宋离愣了半晌,破天荒地产生了罪恶感,仿佛把他欺负得很惨似的,有些揪心。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周遭的一切明明还是凝结状态,他却活了,不震惊是假的,她诧异道:“你能动了?”

    韩琅没有话,只是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腕,不愿放手。

    宋离掰开他的手指,他不为所动,她微微皱眉,“你先放开我。”

    韩琅没有反应。

    “我这回不走了。”

    韩琅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宋离耐着性子道:“如果我要走,你这样拽着我是不管用的。”

    这话刺到他的心口上,他迟疑了许久,才松开了她,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一道红。

    宋离当机立断去折旁边的树枝,硬邦邦的根本就折不断,甚至连地上的石子都踢不动。

    种种迹象告诉她,目前确实是凝结的状态,可是韩琅为什么能动了?

    宋离百思不得其解。

    她困惑地响指,冻结的空气再次流动起来,鸟雀声叽叽喳喳,一切又恢复了生机勃勃。

    韩琅平静地看着她的举动,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宋离再次响指,周遭的一切又被凝结。

    她的视线落到他身上,他却缓缓冲她笑起来,唤道:“宋姬。”

    不知道为什么,那笑看得宋离毛骨悚然。

    韩琅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温声道:“只要你留下来,我什么都满足你。”

    宋离盯着他半信半疑,她确实馋他的身子,一时头脑发热,道:“你过来。”

    韩琅顺从地走到她面前。

    宋离厚颜无耻道:“吻我。”

    韩琅:“……”

    宋离仰着头,挑衅地挑眉。

    韩琅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迟疑了许久,才有些局促地俯身吻她,动作青涩,还有点别扭。

    宋离爱极了他的忐忑羞涩,那种朦胧情动的矜持撩人心扉。

    蜻蜓点水已经令韩琅难为情地红了耳朵,他偏过头不敢看她。

    宋离强势捏住他的下巴,踮起脚尖覆盖到他的唇上。

    起初他的背脊僵直,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两手不知道放哪里好。后来许是本能,他稍稍大胆了些,环住了她的腰身。

    对于他来,她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在没有名分下的亲昵,是对她的冒犯,他不敢逾越那条界线。

    然而情爱这个东西,一旦食髓知味,便如烈酒浇入心中,愈演愈烈。

    宋离跟他一样没甚经验,但她不介意拿他做实验,在他身上享受男欢女爱。

    因为这个男人确实令她心动,她就是馋他,馋他的身馋他的心,馋他为了心中的信仰纯粹执着。

    这是他的魅力所在。

    这一吻缱绻而绵长。

    他们在一座叫做历史的坟墓里拥吻。

    她属于未来,而他属于曾经。

    两个朝着反方向的男女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交汇,无限延伸,直到韩琅生命终结,成为历史尘埃里的只言片语为止。

    莫问前程,只享今朝。

    宋离原本是害怕的,害怕自己陷得太深。

    可是这人实实在在长到了她的心尖儿上,她喜欢他的温柔腼腆,喜欢他的儒雅从容,还喜欢他皮囊下的君子风骨。

    他的身上有一股子属于文人气节的坚定力量,她深受吸引,并为之着迷。

    而幸运的是,这人对她也有爱慕之情。

    她无法拒绝这段爱情,哪怕知道是大梦一场,也义无反顾。

    为了留住她,韩琅以身作饵,为她编织出一座温柔冢,诱她飞蛾扑火。

    他用温顺听话的姿态把她困在身边堕落沉沦,至死方休。

    一场春雨连绵不绝下了整夜,满室旖旎。

    宋离安稳地躺在温暖的怀里,陷入了黑沉的梦乡。

    韩琅把头埋入她的颈项,与她十指紧扣。

    初尝情爱滋味,他变得更加贪婪,想要在她身上获得更多,他想要她陪伴在身边长长久久,不再离开。

    外头的雨淅淅沥沥,韩琅把她裸-露的肩膀裹住。

    宋离微微蠕动,翻身时一条腿都压到了他的腰上。

    韩琅颇感无奈,她睡觉很不老实。

    翌日凌,辛丹在门外提醒他该起床去府寺了。

    宋离睡眼惺忪地仰头看他,韩琅回应道:“病了,今日不去。”

    辛丹:“???”

    宋离不安分地在他的身上游移,韩琅捉住她的手,沉湎在温柔乡里,“再睡会儿。”

    宋离环住他的腰身,同他腻歪了阵儿。

    韩琅忽然问她:“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宋离愣了愣,隔了半晌才了一句奇怪的话,“甭想了,你这辈子都没有老婆,是条老光棍。”

    韩琅:“???”

    怕他再纠缠这个话题,她堵住了他的嘴。

    之后的一段时日两人跟平常一样相处,只不过早上换成了宋离服侍韩琅更衣。

    她特别喜欢看他穿上相服的样子,雍容内敛,比以往更加沉稳,多了一股子政治家的老练。

    这个时期的贵族男子几乎都会有一把佩剑,韩琅也不例外。

    那把剑是魏宁赐给他的,剑身有鱼纹印记,纤细修长,锋利无比。

    宋离替他正好衣冠,抚平他身上的每一寸皱褶,并轻轻嗅他身上的松香,眼中流露出贪恋。

    头顶传来他又一次的询问声,“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宋离:“……”

    她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赶忙把他送出府门,直到他上马车离开才折返回来。

    庭院里一片青绿,宋离歪着头望着灰白的天空,有时候感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