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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长室就在眼前,可走在最前方的云雀却忽然顿住脚步。

    迪诺还来不及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便感受到黑暗中有什么朝他们袭来。

    “咻——”

    迪诺眼疾快地抖开一早就握在中的长鞭,鞭声肃肃,瞬间缠住了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向他们投来的攻击。

    “云雀恭弥”

    沙哑的声音在暗处响起。

    被叫到名字的云雀顿下脚步,却看见数个戴着反复的面具、穿着白色衣物的人群从暗中走出。

    一人,两人

    从黑暗中走出的白衣人越来越多,等那些埋伏的人全部出现时,习惯了黑暗的双眼只能看见一片密密麻麻的白。

    而在他们出现之前,迪诺甚至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云雀恭弥,西园寺绮梨”

    方才的声音再度响起,那声音颤颤巍巍的,听起来不像是年轻人的。

    而此刻他们呼唤的名字除了云雀之外,还多了一人。

    是没有出现在这里的绮梨。

    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的迪诺本能地扭头去看身边的云雀。

    可惜周围太过昏暗,他无法看清学生此刻的表情。

    “你们是什么人。”

    “四十年前的仪式还没有结束。”

    开口话的大约是这群白衣人的领头人,他没有直接回答云雀的问题,而是神神叨叨地着复杂的话语。

    “你们的父母背叛了我们,现在重启仪式的时已到,祭品已经备齐,你们”

    他的话没有完便被打断。

    迪诺等人甚至没有看清云雀是怎么行动的。

    他们只感觉到一阵风掠过,等听见重物倒地发出的“噗通”时,云雀已经解决了第一个、第三个——

    云雀恭弥出向来不会拖泥带水。

    但是

    “我怎么觉得恭弥这次下特别狠?”

    根本没有出会的迪诺皱了皱眉,为云雀比寻常更加狠戾的工作感到一阵心惊。

    “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迪诺的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

    也没有人能回答。

    即使是跟随着云雀的草壁,也不了解云雀恭弥与西园寺绮梨的所有事情。

    更别从云雀此刻的动作来看,他分明是想让所有的知情人闭嘴。

    云雀下足够狠,而那些白衣人的身比想象中的更弱。

    在干脆了当地解决完了所有人之后,云雀一刻都没有停留,直接朝着目的地离去。

    “诶,等等恭弥,你要去哪里?”

    迪诺满头雾水地叫住了云雀。

    船长室就在眼前,可收拾完那些来历不明的敌人的云雀却并没有选择突入,而是朝着他们来时的路离去。

    这,这总不可能是他忘了路吧?

    “这里交给你们了。”

    云雀没有一丝停留,头也不回地往回折返。

    迪诺看着云雀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过了许久才意识到

    “他该不会是真的去找绮梨了吧?”

    其他人看了看彼此,没有得出第一个结论。

    西园寺绮梨刚从领域中出来,便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

    陀艮来袭时,尚且能平稳航行的邮轮在晃动,地面的物品堆积在一起,看起来凌乱不堪。

    西园寺绮梨勉强站稳了身体,正想下楼查看情况,却感受到餐厅的入口一阵骚乱。

    十数人以上的脚步声杂乱地交叠在一起,最终在餐厅入口戛然而止。

    绮梨扭头看去,只看见十数个全服武装的人。

    他们身上穿着防弹衣,头上戴着防毒面具,中端着霰弹枪,怎么看都不像是咒灵。

    也是。

    不可能是咒灵。

    那些人在看见绮梨的第一时间既不是开枪,也不是恐吓,显然是别有用意。

    所以西园寺绮梨也没有开口。

    她冷眼看着那些入侵的暴徒,试图从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与对话中判断来人的身份与目的。

    “不愧是那个背叛者的女儿。”

    那群武装人员的背后忽然冒出了一个突兀的声音。

    那是老人的声音。

    那声音是沙哑颤抖的,语气中充满了傲慢与蔑视。

    持枪械的武装人员仿佛摩西分海般让出了一条路,三名身穿白色袍子、戴着绘有复杂图案的面具的人从后面走出。

    “西园寺琉生的女儿是吧?你看起来和你的父亲一点儿都不像,应该真不愧是那一位的后代这张脸,果然一模一样。”

    话的是三个白袍人中最前方的那个。

    他大约是地位最高的,袍子与面具上的纹理也更为繁复。

    他的话语听起来有些颠三倒四,但西园寺绮梨却以外地理解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四十年前的仪式本该已经成功了,是你们两人的父母背叛了我们。但是仪式还没有结束,祭品已经准备就绪,就差你了。”

    “只要重复当年的仪式就可以了”

    他重复提起仪式与祭品,试图逼迫西园寺绮梨面对。

    而他身后的武装者们也始终没有放下里的枪。

    西园寺绮梨依旧淡定自若。

    仿佛被人用枪对准心脏与大脑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盘星教的吗?”

    她几乎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的所属:“不对,我听盘星教已经被什么新教主给接了,所有相关高层都被清洗干净,你们应该只是盘星教的残党。”

    西园寺绮梨很懂怎么气人。

    尤其是在和盘星教相关的问题上,她几乎一眼看出对方的弱点,上来就是一通死命猛踩。

    “是连那个外来的新教主都看不上的边缘角色吧?就这样也好意思妄称正统?要不要脸。”

    “你!”

    白袍人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他高声讥讽回去:“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杂种,即使你是那一位的后代,拥有和一模一样的容貌,你也代替不了她!”

    西园寺绮梨面无表情。

    怪物,杂种。

    这样的话绮梨从就听够了。

    儿时日复一日找上门来的暗杀者们都喜欢这么称呼她,可惜那些暗杀者们话难听水平又菜,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

    久而久之那些人发现杀不了她,便只能继续蛰伏在暗处、伺而动。

    之后的很多年里,西园寺绮梨都没有再听过这样的称呼了。

    直到她进入咒术高专。

    直到此时此刻。

    她对这些满是恶意的称呼充耳不闻,反而问道:“刚才的特级咒灵也是你们的笔?”

    “特级咒灵?”

    为首的白袍人愣了愣,随即反问:“是又如何?”

    那便不是了。

    西园寺绮梨垂下视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白袍人见西园寺绮梨不再言语,也不愿再与她继续废话。

    达成他们多年夙愿的钥匙就摆在面前,谁也不愿意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会。

    为首的白袍人颤抖地举起了右,只待挥下,他身后的武装者们便能一举取下西园寺绮梨的性命。

    可就在此刻,他听见了什么东西流动的声音。

    从群马的深山赶赴英国南安普顿需要多久。

    若是一刻不停地赶路,保守估计也在6个时以上,但是这对特级咒灵而言太过漫长了。

    五条悟用了些特殊方式,马不停蹄地抵达南安普顿的码头,也花了三个多时。

    庞大的咒力被消耗了许多,五条悟将将抵达,还来不及去用六眼寻找大西洋海上特级咒灵的下落,就听见一阵骚动。

    “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盘星教的残党出现在了那艘船上,意图进行降灵仪式,现在那艘船恐怕是被咒灵和盘星教占据了。”

    电话那头的咒术会高层着最新情报。

    冷酷地下达着命令。

    “若是让特级咒灵上岸的话就完了,趁着船还没有抵达码头,将咒灵和船一起毁掉。”

    五条悟甚至没来得及开口,的话就被不容拒绝地挂断。

    海港的晚风格外刺骨。

    年轻的特级咒术师的头发被风吹乱了些许,他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页面,脸色比夜幕更为阴沉。

    咒术会高层的意图太过明显,也太过急切。

    让人不得不去怀疑他们的目的。

    咒术会还不至于用特级咒灵骗人,那艘邮轮上必然是出现了特级咒灵。但除此之外,船上怕是还有别的什么他们迫切想要处理掉、却又不能通过一般段解决的存在。

    对于咒术会来,如此忌惮又如此畏惧的存在并不多。

    而需要借他的抹杀,却还不敢对他直言、只能拐弯抹角地用这种方式的人就更少了。

    五条悟只能想到一个。

    比如

    他可爱的学妹。

    弱,可怜,拉仇恨,还不能打的那个。

    五条悟一扫之前的从容,他拉下墨镜,从海港一跃而下。

    借着夜幕,他肆意地悬浮在大西洋之上,六眼凝视着深夜的海,不断搜寻着船只的下落。

    然后他看见了,北偏西四十五度的方向,有一艘完全陷于黑暗中的遇难船。

    仿佛百年前的泰坦尼克号事件重演一般,遇难船的周围停着许多逃生船,船上的遇难者形容狼狈,不少人身上还沾着明显的血迹。

    比起死里逃生的庆幸,大多数人看起来似乎都惊魂未定。

    他们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也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月色与星空,更没有人察觉到空中的五条悟的存在。

    五条悟正忙着查看这艘遇难的邮轮。

    其实这也不过就是六眼扫一眼的事。

    特级咒灵留下的残秽格外明显,可是船上已然没有了特级咒灵存在的气息。

    五条悟越发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他在人群中寻找着西园寺绮梨的下落,不过还没等他锁定目标,他便看见那片陷入黑暗的海上钢铁建筑中,骤然爆发了一股白色的雾气。

    铺天盖地的黑从船舱内的某处升起,上达天幕,下至海底。

    无穷无尽的黑暗只有短短一瞬。

    快到遇难船前的幸存者都没能察觉到那短暂的数秒间,天地黯然无光。

    不过这一瞬间,也足够让五条悟锁定了西园寺绮梨的下落。

    她站在破破烂烂的餐厅里,脚下是绵延的雾气。

    仿佛活物一般的雾气没有持续向外蔓延,只是跳桥地、如同一只猫一般蜷缩在她的脚边。

    而在黑暗消失之后,原本站在她面前、对她持枪相向的人仿佛全部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癫狂之中。

    它们或丢下里的枪支抓挠着自己的躯体、或用枪对准身边的同伴不断扣下扳。

    子弹出膛的声响、凄惨的哀鸣不绝于耳。

    当事者们无一人察觉到自身的异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化为以血为食的猛兽。

    这画面堪比地狱。

    可西园寺绮梨只是静静地看着这自相残杀的混乱场景,表情没有丝毫波澜。

    隔了一会儿,她像是感受到厌倦、又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终于有了行动。

    她信步来到血泊之中,随意地弯腰拾起一把看起来较为轻便的枪,对着最后苟延残喘的几人一人一枪,简单而又迅速地了结了他们的生命。

    直到屋内终于只剩下她一个活人,绮梨这才将枪一丢,转而朝门口看了过去。

    她歪了歪头,不解地向门口的人问道:

    “你们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