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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森十瑚回了一个“让我静静”。

    之后就彻底没了消息。

    她成为公安后一直很忙,绮梨以为对方刚才是忙里摸鱼,便也不再打扰她。

    放学回家的甚尔已经做好了晚餐。

    绮梨随口提了句出差的事,甚尔看起来顿时有点不太高兴。

    他放下筷子,浓绿的眼盯着绮梨:“姐姐是一个人出差吗?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他一连问。

    像个查问女儿和谁去约会的老父亲一样。

    可惜绮梨一问不知。

    “还不清楚。”

    她:“应该是和上司一起吧,是个好人。”

    虽然琴酒是组织的骨干,又是太宰先生让他动的目标。

    但不得不,琴酒的确是个关心下属的好领导。

    “建议我留下你的人就是他。”

    少年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姐姐,你该不会被什么无良公司骗了吧?”

    他其实更想问绮梨是不是被坏男人给欺骗了。

    但碍于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甚尔只能换一种方式。

    “如果遇到一个糟糕的工作和雇主,一不心就会要命的哦。”

    绮梨:

    巧了,还真是。

    现在是无良公司正式编制的绮梨摸摸鼻子,生硬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总之这几天就麻烦你看家了。”

    少年看着绮梨心虚的表情,良久之后才无声地点了点头。

    “好。”

    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甚尔今天还要上学。

    虽然他本人很不情愿,但还是在绮梨的催促下早早出门。

    大约两时之后,琴酒的车也再度出现在了西园寺家的门口。

    这一次开车的是伏特加。

    见西园寺绮梨身边带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他愣了一下后,主动替她将行李搬上了后备箱。

    他大约是已经听了西园寺绮梨的壮举,实在不敢让她与琴酒的车有过多的接触。

    “你带那么多行李?”

    前排已经坐满了,绮梨便拉开后座的门,一上车就听见了琴酒的询问。

    “你又不跟我去几天,我只能多为自己打算了。”

    绮梨得理直气壮。

    又看了眼已经回到车上的伏特加:“这次的任务是我们个一起出吗?你也该跟我具体是什么情况了吧?”

    琴酒收回视线。

    “不急。”

    他。

    琴酒铁了心地要搞神秘主义,绮梨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她本来就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无论这次任务的搭档是谁、又要做什么都好,绮梨都无所谓。

    去场的路有些堵,伏特加把人送到后也没多停留,和琴酒了句一路顺风直接就把车开走了。

    绮梨这才知道他并不参与这次的任务。

    只是琴酒大哥的代驾罢了。

    绮梨和琴酒过完海关时,候室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发廊兄弟里的黑长大波浪独自一人坐在候室的角落,身边行人纷纷攘攘,还有不少人在偷偷打量着他,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接近。

    肩宽腰窄还有着大长腿的莱伊看起来的确是个型男,可惜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很容易被人当作是坏人。

    哦,不对,他本来就是。

    那没什么了。

    绮梨再看眼自己身边另一位低气压大魔王。

    忽然觉得这次的任务有些艰难。

    赤井秀一看似在闭目养神,不知怎么地就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他不动神色地抬眼朝他们看去,见琴酒站在原地没要和接头的意思,很快就收回了视线,顺着琴酒的意愿,只当不认识他们。

    琴酒和绮梨选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

    毕竟是在场,绮梨秉持着组织低调保密的原则也不敢太大声。

    她只能凑到琴酒耳边声询问。

    “这次任务就我们个?”

    绮梨凑得极近,琴酒瞥了她一眼,按着她的脑袋把她推远了一些,这才冷冷淡淡地给出回应。

    “嗯。”

    这倒是有意思了。

    从琴酒到现在都不肯透露更多的信息来看,这应该是一个极为保密的任务,按理来应该由更资深的成员来执行。

    比如另外两位威士忌大兄弟。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由琴酒一个组织hr带着她和莱伊两个新人这种一拖二的模式。

    也不知道是上面对他们寄予厚望、希望他们在琴酒的带领下更早地适应组织内的行动,还是这又是什么新一轮的测试。

    她又将头凑了过去:“那你总能告诉我,这次的任务是谁下达的吧?”

    是一直隐藏在幕后的社恐人士b酱?

    还是甜品伴侣朗姆酱?

    琴酒见绮梨被推开后又凑了过来,也放弃了。

    “是那位大人。”

    他见绮梨还想些什么,抢在她之前开口道:“不该问的少问,安心完成你的任务就行。”

    “可是你又不告诉我我该做什么呀。”

    绮梨眨眨眼睛,表情看起来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你要是提前跟我我该做什么,我不就能更好地完成我的工作了吗?”

    她试图和琴酒据理力争,可是对方这一次却不再搭理她。

    绮梨拿出,当着琴酒的面噼啪一通输入。

    琴酒起先也不打算搭理她。

    一直在打听任务情况的绮梨终于消停,对于他来也是好事,至少他可以安静一会儿了。

    所以他也就不理会绮梨仿佛在和什么人发邮件的行为。

    反正西园寺绮梨对任务知道得不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敢玩什么花招。

    琴酒是这么想的。

    直到自己的在绮梨发送完邮件的半分钟后突然响起。

    那是不是默认的铃声。

    经过特殊设定、只属于“那位大人”的来电铃声让琴酒顿时睁开双眼,他迅速地拿出,可上面出现的文字让他狠狠地皱起了眉。

    琴酒罕见地花了半分钟来解读一条不到二十字的邮件。

    最终他扭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人。

    “你刚才给什么人发邮件了?”

    “当然是b。”

    绮梨得理直气壮:“我和b大人是笔友,你不知道吗?”

    琴酒:

    琴酒还真不知道。

    他也不理解西园寺绮梨的“笔友”是什么意思。

    如果能和b互通邮件就是笔友的话,那么整个组织都是b的笔友。

    但是这事能这么论吗?

    显然是不能的。

    琴酒尽量无视了那番笔友声明,重新换了个询问方式。

    “你给那位大人发了什么?”

    他实在好奇西园寺绮梨究竟给“那位大人”发了什么。

    居然能让“那位大人”亲自给他下了命令,让他要“好好照顾自己的搭档,别让女士伤心”。

    绮梨:“也没什么。”

    她冲着琴酒眨眨眼:“就是稍微控诉下临时搭档太不体贴女士了,让一位弱可怜又无助的女士对他抓耳挠腮牵肠挂肚日思夜想,实在是渣男典范。”

    琴酒:“”

    有这么打报告的吗?

    所以b这是不堪受到西园寺绮梨的骚扰,才给自己发了这么条邮件吧?

    琴酒花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

    有什么办法。

    组织是他自己要进的,人是他自己招进来的。

    只能他自己受着。

    琴酒头一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他头有点疼,想的话一大堆,但最终却只能化作无尽的沉默。

    “等到目的地会告诉你的。”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那么些有气无力。

    绮梨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睛,最终笑嘻嘻地答道:“好呀。”

    从东京到纽约的飞行时间颇为漫长。

    西园寺绮梨晕,几乎是一上飞便开始倒头就睡,前后几乎睡足了十个时的飞行时间,等下飞时只觉得头晕眼花,脚还有些水肿。

    下飞后又是一时的车程。

    等一行人终于抵达酒店时,绮梨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你要是有什么想的话就先吧。”

    晕与晕车的双重打击让绮梨的脑袋晕晕乎乎的。

    她打了个哈欠,忍住了想吐的冲动,对边上似乎一点儿都不受影响的两人道。

    “你完我就去睡一觉。”

    她现在只想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琴酒看绮梨这样子实在不像是能事的,他又看了眼一旁的前阵子刚刚任务失败的莱伊,只觉得这批新人都麻烦得很。

    “你先去睡吧,反正邮轮也是在后天下午点起航。”

    绮梨疲倦地点点头,她又打了个哈欠,刚想出门回自己的房间美美地睡一觉,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顿下脚步看向琴酒。

    因强烈的睡意而迷离的双眼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她问:“我们不是去拍卖会吗?什么邮轮?”

    什么游轮?

    自然是拍卖会所在的豪华邮轮。

    第二天,尚没有完全倒完时差的西园寺绮梨在清醒之后,才从琴酒那里得到了这次任务的详细资料。

    “从曼哈顿码头出发前往英国南安普顿的八天七夜豪华旅行——”

    绮梨眨眨眼睛,抬头看向坐在那边正在喝咖啡的琴酒和赤井秀一,颇为认真地向两人确认道:

    “这是什么?泰坦尼克号航线?”

    “泰坦尼克号是从英国出发的。”

    赤井秀一纠正她的发言:“不过的确是同样的航线。”

    绮梨:“那也会去瑟堡和皇后镇吗?”

    琴酒冷冷地打断这两人对泰坦尼克号的讨论:“这次任务的目的不是旅行,而是船上的拍卖会。”

    “听起来更不吉利了。”

    绮梨嘟囔了一句:见那边的琴酒神色不善,她连忙换上了乖巧的模样:“你继续,拍卖会,然后呢?”

    “那位大人想要的东西会在这次的拍卖会上竞拍。”

    想要这个词用得就有点微妙。

    绮梨想想组织的作风,大约也猜到琴酒的这个“想要”不仅仅是指希望他们能够竞拍到,还包括了万一竞拍失败该如何做。

    难怪要一下子出动个人。

    怕是志在必得了。

    绮梨挠挠头,向在场唯一知情人士确认。

    “b想要什么?珠宝?古董?还是藏画?”

    珠宝是大部分收藏家都会瞄准的硬通货。

    缺点是竞争对比较多。

    优点是一旦他们没有竞拍到、不得不通过后续武力来获得时,大部分的珠宝都比较好隐藏。

    但是古董和字画就比较难在不损坏的情况藏起来了。

    赤井秀一也想到了这些,虽然他依旧维持着一张扑克脸,但看着琴酒的目光多了询问。

    “不是这些俗物。”

    琴酒哼了声,似乎有些鄙视这两人过于狭隘的眼界:“那位大人想要的东西,一般人不会明白其中的价值的。”

    这么着,琴酒拿出提前就准备好的拍卖会竞拍商品清单。

    他熟练地翻到某一页后,将画册摊在了绮梨和赤井秀一的面前,示意他们牢牢记住这件拍卖品的模样。

    绮梨不知道他在高傲点什么。

    怀揣着“让我见识见识”的心态,她将头凑了过去。

    然后她看见了一截指。

    拍卖会的相将拍卖品的细节拍得十分清晰。

    绮梨可以看见那根指的所有细节。

    那指大致的形状和人类的指相似,只是细节部分更为扭曲。

    黑色的指甲又尖又利,指节部分的“皮肤”的褶皱细看之下仿佛一张张鬼面,而指根的位置也不是清晰的切断面,而是扭曲得好似被强行撕扯断裂一般。

    指的颜色呈红棕色,不像是干枯的尸体,倒更像是被蜡化了一般。

    绮梨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她认出了这截指究竟是什么。

    她又细细地看了眼画册。

    拍卖会的画册上对这件拍卖品的描述是:“日本平安京时期,神道教供奉妖怪蜡化指,长4英寸(约06厘米)”。

    这描述倒也不是完全不正确。

    西园寺绮梨槿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先是看了看赤井秀一。

    那边的赤井秀一只扫了一眼画册,看样子只是确认了拍卖品的模样和名字后,就对这东西失去了兴趣。

    于是绮梨又朝琴酒看了过去。

    琴酒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表情,察觉到西园寺绮梨正在看自己后,琴酒面无表情定回看了过来。

    绮梨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便只能学着杠精的语气又好像是真的不解地问道:

    “那你明白这东西的价值吗?”

    琴酒没想到绮梨会这么问。

    他愣了下,随即冷笑:“这是那位大人要的东西,究竟有什么价值,这不该是我们考虑的问题。”

    也就是琴酒也不懂这是什么东西。

    绮梨并不觉得意外。

    恐怕在场只有她明白这个拍卖品是什么了。

    只是绮梨有些奇怪,按理来这枚指应该和其他十九枚一样,被封印在日本的各个地点,年复一年地被咒术师们加强封印好生看顾。

    怎么会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了海外。

    还上了轮船上的秘密拍卖会。

    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绮梨吃不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也不知道组织的b是从哪儿得到了这个消息、又需要这指做什么。

    不过她的这些疑惑在琴酒这里肯定是得不到答案的了。

    “既然是b大人想要的东西,我们自然是要拼尽全力为他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