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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郑玲听罢,笑声从鼻尖哼出:“违约?我们这位俞芍老师不是很清楚吗?”

    俞芍目光一凛,她的五官本就明艳,不笑的时候较为凌厉,寒声道:“许郑玲,你什么意思?”

    面前的人身材高挑,虽剪了短发,但却让许郑玲回想起入团面试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跟人吵的。

    当时的少女一身挡不住的锐气,头发高高扎起,露出光泽饱满的额头,明媚又灿烂。

    许郑玲对上她无畏的目光,有些心虚地避开:“有些话说得太清楚就难听了。”说罢又觉得不服,再次对上俞芍的双眸,眼里多了些嘲讽,“你给剧团带来了多大的损失,你自己不清楚?”

    不等俞芍去思考她话里的意思,杂乱而清脆的脚步声如同雨点般从楼梯间响起。

    紧接着一群小姑娘像小鹌鹑一样乌泱泱地涌了进来,七嘴八舌地扑向小赵。

    “赵老师赵老师!我们来帮忙了!”

    说罢她们又像浪花一样将俞芍跟许郑玲分隔开来。

    “坏老头!老巫婆!我们不怕你。”

    “赵老师我们真的会被赶走吗?”俞芍闻声看去,竟然是刚才在操场上和她对上眼睛的小姑娘。

    小姑娘眼泪汪汪,看起来很是不舍:“我妈妈说学费可以再涨的,我们还想继续在这里跳舞。”

    小赵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好,我们还在这里跳舞。”

    “小赵!你骗孩子就没意思了,这房子我刚说过不租了。”房东脸上的肉一横,根本不管女孩们害怕的神情,厉声到。

    几个小女孩被他突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往后缩了几步。

    俞芍冷脸上前将孩子们挡在身后:“不租,可以。”

    见对方眼神亮起,像是松了口气,俞芍话锋一转:“按照合同,是你违约,你理应赔付我们违约金以及相应的盈利损失。”

    “当然,即使你付了违约金,我们也有权不搬走。”

    俞芍对着房东粲然一笑,露出皓齿:“还有三个月,要闹要砸随便你们。”

    “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会请保镖站在门外。”她语气森然,眉峰淬了寒,“若是我的学生少了一根头发,我第一个就找你们。”

    “你这是无理取闹!”房东听了立刻扬起声线。

    俞芍颔首环胸,眸中尽是不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尉淮上楼的脚步一顿,听到这里,他低声轻笑。

    他认得出那是俞芍的声音,她又在跟人辩论了。想起她之前跟她母亲吵架的时候,也是这样。

    那是双方家宴的晚上,俞芍因为文艺汇演的事情跟章恩华吵了起来。

    女孩满脸倔强,眼睛里却透着不可熄灭的火焰,她对着那个向来敬重的母亲,一字一句地说:“我必须参加。”

    章恩华自然不可能同意,让她跟俞丹多学习学习,这样俞老太太才会喜欢她。

    听罢,少女沉下脸来,转身与他擦身而过,甩门而出。

    尉淮记得,当时章恩华对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说俞芍叛逆难管教,叫他见笑。

    而他当时只觉得,少女蹭身而过的小臂,隔着衬衫,皮肤火辣辣的,烫进了肉里。

    对方气急,梗着脖子红着脸辩驳了几声之后就匆匆离开。

    尉淮侧过身,晦暗的目光落在二人身后。

    “赵老师,我们不会被赶走对吗?”小女孩拽着那个青年的衣角,眼神里尽是祈盼,没有得到回应,她转向俞芍,“姐姐……”

    俞芍蹲下来,墨色秀发盖住她半边侧脸,嘴角沾着笑,柔美清丽:“相信姐姐,你们专心跟赵老师学跳舞。”

    有了这句承诺,孩子们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又不能完全放心。

    她们像一群小鹌鹑一样将俞芍团团围住,眼里闪着好奇的光,叽叽喳喳发问。

    “姐姐我们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姐姐你也是来学跳舞的吗?”

    “笨!她长这么大,肯定是舞蹈老师啦!”

    俞芍被围在中间,丝毫没有不耐烦,舞室里有点暗,暖黄的灯光照下,单薄的身躯仿佛与此处融为一体。

    尉淮眼底一抹光辉流转,思绪纷飞至被掩埋的记忆里,少女虹蝶般翩跹。

    心头开始发痒,脚步却停滞在台阶上动弹不得。

    “姐姐,你是赵老师的女朋友吗?”

    清脆的声音如同石锤,毫不留情地敲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