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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几个延后看到了弟子牌消息的同门俱是陷入思考。

    当日在玉弓峰形式紧急,他们谁也没看弟子牌。

    后来事情告一段落,裴天溟这才拿出了令牌一看——

    “咦,雪姐缺钱?”

    他大感委屈:“怎么不和我?”

    他裴天溟别的没有,但有的是钱啊!

    裴天溟深感委屈,还有种不被信任的忧伤,忍不住在破殇峰的长廊中席地而坐,满含愁绪地眺望远方。

    怎么呢?

    就是吧,这番长吁短叹的模样放在一贯乐天无忧的裴天溟身上

    像是破殇峰的仙鸡娘娘突然变得婉约惆怅,连打鸣的声音都从“噢噢噢”变成了“桀桀桀”。

    着实怪吓人的。

    路过的破殇峰弟子纷纷绕道而行,朝无忧没忍住多看了这位师弟几眼。

    朝无忧本不想多言,但想起这位师弟和他的同伴竟凭借着一腔勇气,将玉光皓的丑事捅到了明面上,让那个自大愚蠢的蠢货十年内不得出门,朝无忧心稍微软了些。

    这个师弟,还是有点用的。

    这么一想,朝无忧走得更近了些。她先前便听到了裴天溟的长吁短叹,此刻忍不住出声提点:“你和那虞道友既为同门,她如何好意思直接问你要钱?更遑论就算她能忍住这难堪,日后修炼飞升之时,天道也必然要清算。”

    裴天溟一愣,随后嘀嘀咕咕:“一点破灵石罢了,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朝无忧抓住会,教育师弟,“大道无情,不该放任任何一丝可能会导致自己道途坎坷的存在。”

    更遑论,如今天道严苛,已经有百余年未有人能成功飞升,即便是曾经那位无上剑宗的谢剑尊,也在受伤后闭关不出。

    裴天溟讷讷应声,完全打消了自己直接给钱的想法。

    总不能因一时之气,害了雪姐,使雪姐道途坎坷吧!

    倘若是虞珈雪本人在此,必然会高呼“道途坎坷算什么!灵石才是第一位”,然而可惜,虞珈雪并不知晓此事。

    而被卷王之一的朝无忧用“大道无情论”洗脑了后,裴天溟更是坚定了灵石不能随意给人,否则就是害人的想法。

    既然随意赠人不可

    那是不是只要对方帮了自己,自己作为回馈赠予,便是可行的了?

    然而还不等裴天溟验证,随着玉光皓之事显露,他同样被师姐朝无忧勒令不许随意出破殇峰。

    如今羲和宗隐有动荡改革之兆,加之本又是因破殇峰而起,自当避一避风头,连灵光殿都不让他们再去了。

    裴天溟等人本以为很快能再见,谁知这一隔又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来,羲和宗上下整肃,发生了许多事。而他们几个作为始作俑者之一,虽然掌门未下规定,但也被各自师父勒令无事不许出峰,免得有人暗地里下黑。

    终于等到了一日,望舒峰传来了虞珈雪筑基成功的消息,几人互相私下发了消息,心翼翼地组了团,前去望舒峰探望。

    一路上,风声萧索,树木萧瑟。

    见到虞珈雪时,她这坐在一个山丘上,垂着腿,眺望远方。

    而山丘下,则是望舒峰大名鼎鼎、号称能洗净世间一切无垢的望月湖。

    微风徐徐吹拂,不尽的凄然萧索。

    宣夜扬想起自己今日来看的话本,不禁身体后仰,倒吸一口凉气:“绿姐,该不会是突破后,心境顿悟,直接看破红尘了吧?”

    杜飘飘被吓得动作一顿,轻声质疑:“只是筑基,不会吧?”

    罗子文迟疑:“我也觉得不会”

    裴天溟

    略一转头,加入对话:“你有何依据?”

    罗子文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声道:“我只是觉得,一个看破红尘的人,应该不会让自己的头发还维持在绿色嗯,似乎比我们上次在灵光殿时,更亮了。”

    宣夜扬:“”

    倒也有理。

    实话,他们最近对于绿头发的免疫力提高了不少。

    因为玉光皓之事,虞珈雪在羲和宗可谓是一站成名,明面上就不提了,哪怕是暗地里,也有拥簇者无数,更有人悄悄为她冠上了“笔仙”的名号。

    剑修把剑练好,就叫剑仙;琴修把琴弹得好,就叫琴仙。

    那他们笔修能以练气修为勇斗金丹恶人,怎么不算是一款新时代作风优良,能打胜仗的好“笔仙”呢!

    其中更有不少弟子,在听闻了那日之事后,悔得拍大腿,肠子都青了,恨不得自己在场,能和传中的“笔仙”虞仙子一同智斗玉光皓。

    比如今日前来时,他们路过了赤轮峰与望舒峰交界处的凉亭,便见到有一堆弟子齐聚一堂。

    那玉光皓虽然人没了,但“羲和明月会”却没有取消。

    这本也是羲和宗的老传统了,只是近些年各峰多有龌龊,便极少再见,这才被玉光皓得了空子。

    但这一次,显然不会了。

    只见那凉亭中间的弟子惊堂木一拍,‘啪’得一声,吓得路过的赤轮峰医犬都抖了抖身体。

    被众人围住的弟子身后魂印乃一书卷,正随着他的话语滚滚翻阅,显然是个羽戈峰弟子。

    他唾沫横飞:“上回书道,那鸭头着实可恶!竟然胆敢在虞道友逮捕之时,大放厥词,甚至出伤人,可谓卑劣人至极”

    裴天溟:“?”

    裴天溟迷惑地侧过脸:“是这样的吗?”

    在外怎么可能丢自家峰的脸?

    宣夜扬沉声道:“是的。”

    “——还有那鸭头,正因自己容貌不堪入目,每每最是在意皮相,就连看见了虞道友的爱宠美的惊世美貌后亦不放过,暗中打算将其剥皮抽筋”

    杜飘飘:“??”

    杜飘飘也有些迷茫:“是这样的吗?”

    宣夜扬抿了抿唇,倔强道:“是的。”

    “——时那时快,只见虞仙子持木笔,厉声呵斥,口述那玉光皓条条罪状,直把他得面色煞白,无可分辨!谁知那玉光皓心怀叵测,抬就要偷袭,幸好虞仙子反应过人”

    罗子文:“???”

    他想起从师兄哪儿看到的病案本,以及虞珈雪飞起一拳直接打晕玉光皓的场面,迷茫道:“是这样的吗?”

    宣夜扬:“”

    这下连他都不出口了。

    “话本嘛。”宣夜扬深沉道,“有些艺术加工很正常。”

    完这话,宣夜扬飞快带同伴离开,直到远离凉亭才重新舒了口气。

    这凉亭仅仅是一隅罢了。

    实际上,这件事的影响远远不止如此。

    随着故事传开,许多弟子更是想要向虞珈雪请教那神乎其技的“火柴人”是如何画出的,或者是否能私下交易。更有不少人为了表达自己对于虞珈雪的支持和追随

    也、也将头发染成了绿色。

    想到这儿,宣夜扬沉痛地闭上了眼。

    在一片寂静之时,杜飘飘最先回过神,她上前一步,弯下身,迟疑地轻声开口:“虞六,你还好吧?”

    虞珈雪忧伤地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飘飘,你知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吗?”

    杜飘飘一愣,诚实摇头:“我不知道。”

    虞珈雪深沉道:“八千八百八十八

    减去七千九百九十八等于多少?”

    罗子文对数字最是敏锐,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之前,飞速道:“八百九十!”

    虞珈雪再次开口:“八百九十与一千,差距又有多少?”

    这题很简单,宣夜扬下意识道:“一百一十。”

    “是啊,0。”

    虞珈雪痛苦道:“这就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也是我与财务自由的距离。”

    随着话音落下,虞珈雪头上的绿发再次缓缓升起,底下的望月湖更是宛如沸腾般“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场面宛如黑云压境,火山喷发的预兆,怎一个恐怖了得!

    四人心脏重重一跳,赶紧上前七嘴八舌地安抚。

    “别想这些了,绿姐,你马上就可以去一掷阁选本命笔了!”

    “是啊,到时候只要咱们再做出一个笔修阵法,就可以再也不去灵光殿了。”

    “对对对,还有那个渡魂秘境,我师父要等到一年后——在来年的春天,便会开启。”

    “来,雪姐,我给你讲点好笑的”

    听了许多八卦和宗门动态,虞珈雪的心情总算好上了许多。

    他们聊了几句,约定到时候一起在一掷阁外等虞珈雪选笔,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临行前,裴天溟看了又看,纠结了半晌,还是凑到了虞珈雪的身边。

    他压低了嗓音:“雪姐,接不接单?”

    虞珈雪早就看出了裴天溟的不对劲,她眯了眯眼,一把将裴天溟拉回洞府,老练道:“要几成熟?”

    刚好回来的沈雪烛:“?”

    他知道今日虞珈雪同伴会来找她玩,为了避免自己再出现奇怪之举,沈雪烛在为他们准备完一切好磕的丹药后,特意避开。

    然而万万没想到,刚回来就看到这出?

    不是,聚会已经结束了吗?

    沈雪烛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敲门的。

    他决定暂时不进门了。

    然而室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几成熟?

    听到这个问题,裴天溟想都没想,下意识道:“只能鸡公煲了。”

    虞珈雪:“?”

    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她震撼道:“事情还没办,你连庆功菜色都想好了?”

    裴天溟:“哈?”

    他被问得懵了一瞬,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不是这个意思——雪姐,我是想请您出,帮我解决一下破殇峰的鸡。”

    裴天溟揉了揉眼下的青黑,悲愤道:“自从到了破殇峰,我已经许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哪有这种作息的!

    虞珈雪下意识道:“你不是修仙吗?怎么还在睡觉?”

    “修仙怎么了?”裴天溟神情愈发悲愤,他一拍桌子,义正言辞,“我修的就是睡道!就是要睡觉的!”

    虞珈雪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他这样子有些眼熟

    999言简意赅:[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