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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气脑海里不断翻腾,像是一把野火,将一切理智焚烧干净。
    他带时雾去医院的景象历历在目,陈云玲不停的哭,一字一句都绕不开时雾。最后竟然还和自己道起了歉。
    原来,时雾才是陈云玲的孩子。
    二十一年前,陈云玲为了自己孩子的荣华富贵,动了贪念。
    她把他们两个调换了。
    从此,时雾锦衣玉食,他跌落尘埃。
    陈云玲不是因为舐犊之情才那么疼爱着自己。
    是愧疚。
    是一手剥夺了本属于这个孩子一生的富贵,让他从云端跌入尘泥的愧疚。
    他二十年的穷困,他曾如此珍惜的,无微不至的母爱。十几年来他努力读书,挑灯夜战,高考考上a大后不敢松懈,争取到了最好的实习机会,他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毕业后能够给辛苦养大自己的母亲一个富足的未来可是这一切的努力,好像在这一刻全部化作泡影。
    都是假的。
    陈云玲虚情假意,她眼里只有她的亲儿子。
    时雾下作卑劣,接近他只是为了将他赶出a市,将这秘密永远掩埋,好得到程家的财产。
    他们编造着谎言,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
    这对母子十恶不赦。
    偏偏在这时候,程谨深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项目款里平白无故少了二十亿,而且,好像有资料入侵拷贝的痕迹。
    追查到源头,竟然是程家老宅那台电脑。
    程谨深脸色陡然一变“糟了,马上撤掉程谨言的职位,所有职权立刻取消。还有,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冻结,包括不动产。给我清查他的所有银行卡是否有异常资金流动。”
    挂断电话后又打回了家里。
    听说半个小时前小少爷的确回来了,程谨深眼神深邃,“给我马上扣下他,不准离开老宅半步。”
    管家似乎很惊讶,慈眉善目地劝说道。
    “为什么,大少爷不是一直很盼着小少爷回家吗。”
    “好不容易回来了,您这样罚他,他会很不高兴的。”
    程谨深和许沉交换一个眼神,语气冷得像要掉冰碴。
    “把他锁房间里,让保安队的人在窗户和楼梯口都守紧了,我现在回去。人如果丢了,你们统统都不用干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管家那边惊呼一声。
    “小少爷怎么不见了”
    “明明半个小时前还在的他什么时候走的,大门那边也没动静啊。”
    程谨深几乎把一掌手机握碎。
    许沉“他逃跑了”
    程谨深阴郁着脸色点头,“刚跑不久,半个小时。是我大意。”
    “他卷跑了云山项目储备金里整整二十个亿。”
    海岸的风很大,带着股独有的湿咸味迎面而来,时雾并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今天是阴天。
    风浪大得很,海面一望无际,翻腾的浪花冲击着港口的石壁,天色雾蒙蒙的,没有一点阳光。
    周陵依照承诺,已经给他打点好了一艘货轮今夜就将他送出去。
    时雾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还以为是秦昀又打电话追问那五千万的事,没想到居然是许沉。
    时雾差点握不住手机,手指尖都抖了抖。
    日近迟暮,冬日的风越发凛冽,将他围巾吹得高高扬起。
    “不接吧。”系统皱眉。
    时雾也不想接。
    可是,他没带走那张卡,恶毒值还差点。
    犹豫到快自动挂断,才划开接听键。
    “你还敢接我电话。”
    “”那不然我现在给您挂掉
    “告诉我你在哪儿。”
    时雾哑声,“你都知道了。”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程谨深的声音。
    “程谨言,钱去哪儿了。”
    时雾抿着嘴,下一秒就想把电话挂断,许沉似乎有些预料,赶紧又把手机抢回来,争分夺秒道,“陈云玲还在我们手里,他是你妈,你敢带着钱跑,她就死定了。”
    呼啸的风声从手机里传来。
    天色渐暗,港口斑驳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打在少年的头顶。
    时雾不为所动,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她一天都没养过我,算什么妈妈。”
    “你觉得她值钱么。哦,你肯定觉得值,毕竟你把她当个宝嘛。”
    电话再次落到程谨深手里,他深吸一口气,也知道了此时不能过于激怒对方。
    强行压下怒火,整理好情绪。
    “程谨言,你听我说,我们现在还没有报警。你现在把钱还回来,把泄露的资料全都老实说清楚了,这件事情哥哥”
    时雾冷笑一声,“程谨深,你是我哥哥吗。”
    “我这样的一无是处的废物,哪里配当你的弟弟。”